【抗击疫情征集作品】原创小小说 犟 老 头

下午一时许，我奉命到乡下采访农民兄弟俩无私献爱心共同抗“疫”守望相助的感人故事。

半个小时后，我和司机小王很快到达采访对象居住的村东头路口处。好家伙，此处路口被一根悬挂有几面彩旗的栏杆堵得严严实实，一个胳膊上带红袖标的瘦高老者像卫兵一样标准地立在起杆处。我下车后很有礼貌对老者说明的来意，恳请放行。

老者站在原地没有动，透过口罩声音不高不低地对我说：“同志，请您出示‘通行证’”。

通行证？由于急着采访，也没有到指定部门开具。情急下，我将随身携带的警官证递给老者，请求通融一下。

老者连看都没看，声音稍高些冲我说道：“你不知道吗？这是非常时期，没有‘通行证’谁也不能进村，万一疫情侵入，我失职了，如何向组织交代？！”

组织？我欣慰老者的觉悟还是蛮高的。但是由于任务在身，我必须见到采访对象。于是，我凑到老者跟前欲“行贿”他一棵香烟。这一下，未曾想把老者惹怒了：“同志，注意你的身份，啥节骨眼上还跟我扯这一套，赶快收起来，不准抽烟，你我保持一米远距离。我只认得‘通行证’，别的都不好使！”

我知趣地往后退了两步，两眼四处张望，周围空旷旷的，一时很难寻找到一个好说话的人。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。稍许，司机小王对我说“这老头也真是的，咱也不能跟他对着来，那样吧，你给采访对象打电话，让他们出村接我们”。

“对，对”我下意识拍了一下脑门。真笨！

我再次走近老者，把电话相约采访对象的事情向他说。老者没有正眼看我，却语气坚定说：“可以，但你们没有‘通行证’，人车绝对不能进村，谁也不能坏了这规定。就是天王老子来了，没有‘证’也不行！”。

好大的口气，我真的有些按奈不住了。恰好，小王从车上下来，笑呵呵地冲老者说：“大爷，我给你拍张照片吧，这要是传到网上，你一定会成为‘网红’的，点击率肯定刚刚的”。

“什么‘王红’‘张红’的，我姓宋，我不要拍照”。老者说着的时候，一只手向小王扬了一下。

就在小王和老者说话的当儿，我给兄弟俩其中一个打电话说明了来意，并说了在村口的“遭遇”。起初，他们不愿意张扬，只是说他们做了一点该做的事情。

大约五分钟后，有两名带着和老者一样的红袖标的中年男子来到卡点处，我和小王也不认识他们，只好傻傻的呆在车外等候采访对象的到来。听他们唠嗑，知道他们是来交接值班的。但老者却没有走，一直在盯着我们。

稍许，一个中年男子来到我们车前询问我是上边下来检查的还是办案的。我又如实说了一番。中年男子笑着说：“这是好事啊，咱村也能借光火一把呀，稍等一下，我去起杆”。

“不许动！不许动！他俩没有‘通行证’绝对不能放行！”老者竟吼了起来。中年男子耸了一下双肩，无语了。

看来，今天真是遇到“倔驴”了，我们只好依旧静等采访对象的到来。

又十分钟后，从村子里驶来的一辆半截轿车停在卡点处，从车内下来两名三十来岁的男子，直觉告诉我，他俩就是我要采访对象。

果真是他们。但几经交涉，那位老者“外甥打灯笼”照旧不让我们进村，谁“说情”也不好使。无奈，我们只好隔着栏杆对兄弟俩做了露天采访，小王帮助我录像、摄像，事先设计好的许多采访画面只好泡汤了。

我记录的手在春寒料峭中冻的发抖，那位老者依旧站在原处，神态自若，无动于衷，像个张飞似的……

作者简介：李宝，笔名，李默默，现任黑龙江省五大连池市公安局信访办主任、治安大队教导员，四级高级警长，五大连池市政协委员，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，五大连池市文联作家协会副主席，小说专著《黄土情黑土味》《红字墓碑》（2018年7月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），创作的散文、诗歌、小说（小小说）等文学作品散见于国内报刊网站。

 五大连池市公安局